张子枫的人生就像一张画，一张充满了荆棘而灰色的画。

第一次世界变成灰色，那还是老战神从他的世界永久消失的时候。

而这一次是第二次。

云海市下起了一场大雨，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大雨。

大雨将张子枫内心的世界冲刷的分崩离析，混乱不堪。

这一刻张子枫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财力雄厚，权利通天，更是神王强者又如何。

在面对生命凋零时，张子枫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一切生。

到底是普通人，张卫国的生命相比张子枫实在太短了，短到张子枫还没有好好陪伴过这个养育自己的父亲，短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的另一位爷爷好好一起玩耍过。

那种撕心裂肺的愧疚感和自责像一把刀子，深深捅进张子枫的心脏，血流不止。

张卫国死了，临死前是带着微笑离开的。

那一晚上沈汐汐在门口第一次听到这个无所不能，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男人，竟然也会出让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哀嚎声。

第二天蒙蒙亮，张子枫带着张卫国离开了医院。

沈汐汐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到底是再也不能向从前那般从容了。

她在张子枫的心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这是沈汐汐作为一个演员不明白的事情。

……

天灰蒙蒙一片，接连几天的大雨结束了。

云开雾散的天气正是作别的时间。

张子枫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跪在张卫国坟墓前，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丢了魂一样。

这一切一旁的张雪倩看到眼里。

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让张子枫知道此事了。

“哥，咱们回家吧，”张雪倩偷偷擦去眼泪，原本极力压制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一丝哽咽而暴露了。

张子枫却是站了起来，随后坐在张卫国愤怒前，自顾自点了一根烟，抬起疲倦的双眼，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丫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一旁白剑南拍了拍张雪倩的肩膀，看了一眼张子枫道，“今天晚上，你要的那些种子会抵达云海市。”

言罢白剑南带着张雪倩下了山。

“呼！”

一口烟雾从张子枫唇角弥漫而出。

“前辈，”张子枫忽然开口。

“没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八岐女帝淡淡道。

张子枫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便不再多问。

一根烟抽烟，紧接着是第二根。

直到张子枫口袋一包烟殆尽，张子枫才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看向张卫国那灰白照片。

有风掠过，带着一丝丝熟悉的清香。

张子枫回头望去，只看见马路之上，一辆熟悉的红色超跑，一美丽动人的女神，一头乌黑长飘飘，此时正看着自己。

“诶，”张子枫苦笑摇头，来到沈汐汐身边，直勾勾打量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自从从中州一别，沈汐汐就彻底失踪了，谁曾想二人再一次见面，已经是现在了。

“你好像变了，”张子枫痞笑道。

“哪里变了？”沈汐汐也笑道。

“变得怪可爱的。”

沈汐汐白了一眼张子枫，道，“我都快三十了，哪里可爱了，你就别骗我了。”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摇头。

“雪妍还好吗？”沉默良久，沈汐汐忽然开口。

张子枫点头，“她很好。”

沈汐汐点头，二人甚是觉得尴尬。

“载我一程吧，我给油费，”张子枫钻进车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