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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杳霭流玉，曦晖朗曜。

金色日光穿过缭绕的薄雾，落在男人推窗的手骨上。

雾散了，阳光暖融融的，稍微抵消了些化雪的寒意。

衣摆浮动间，嫉妒从后厨走出，去了懒惰睡的小屋。

昨晚懒惰是和菩然睡一块的，但谁是草谁是宝还不是一眼明了么。

他关门退出去不过是打了盆热水来，给懒惰拍醒叫走后，又给师妹擦擦脸，帮人脱了鞋袜摆成竖条，正儿八经的在床上盖紧小被子好好睡。

昨晚对不起兄弟，所以今早他第一个去喊兄弟吃早饭。

“起来吃完再睡？”

“！”

懒惰立刻睁开还氤氲困倦水汽的眼睛，是真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所以才愿意乖乖从床上爬起来去吃饭。

结果到厨房一看，嘿，啥也没有。

桌面空荡荡，锅里还煮着东西，他鼻翼翕动：“我怎么没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

嫉妒微微一笑：“水还没开，饺子不能下。”

你先忍耐一下。

现在一锅白水，你能闻到饭菜的香味那才是怪了。

懒惰：“……”

那你现在把我叫起来是为了什么！

他坐在桌边，萎靡颓废到快要碎掉了，脸一下砸在桌面，“咚”的一声脆响，绝望又无助，像是没电关了机，又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好歹爱惜一下你那张脸啊！

柴在烧，锅里的水还没沸腾，趁这期间嫉妒走至懒惰身边坐下，温声：“昨夜见你们乏累我便没问，今早想着和你聊聊。”

“密疆这一行如何？”

空气缄默，只是传来懒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分秒流逝，在嫉妒以为他不会作答时，陡然传来青年发闷松懒的声调：

“很愉快。”

他抬起头来，支出一条手臂撑着脑袋，在嫉妒意外的眼神下，软绵的嗓音多了几分晨早沙哑的笑音：“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但过得很愉快。”

嫉妒也来了兴趣，摆出聆听的姿态：“如何说？”

“如何说……”

懒惰呢喃，闭了闭眼，随后眼神散漫的不知落到了何处。

“我接的任务不在少数，出任务时也见惯了鲜血，杀戮悄无声息，肃穆死寂，古板的像道制定好的程序，日复一日，枯燥乏味。”

“从小杀到大，一成不变，我日渐厌恶起任务这个字眼，不过都是刀起刀落带走一条命的事，这次的密疆之行本来我也以为如此。”

“可是你知道那个家伙在做什么吗？”

他忽然直起身子靠在椅背，双手捧腹压着声地笑起来。

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他的眼睛藏着好多亮晶晶的碎星。

嫉妒兴趣盎然：“她又不干正事了？”

“哈……她领着毒人跑操，搅得整个密疆鸡犬不宁，那些个笨蛋守卫还被她训得乖乖听话。”

“毒人只是受操控的死物，并不难对付，只要砍去四肢便能阻止行动，她偏偏不做，非要做领队到处跑，还煞有其事的任命我为副领队。”

这件事大概身为医者的嫉妒最为触动，他抿唇一笑，目光柔和：

“毒人说到底不过都是些无辜的孩子，被毒虫残害致死后扔去做了毒人，无罪之人的尸体便该入土为安，她也是想给孩子们留个全尸，才没拔剑吧。”

懒惰轻轻闭眼，认下他说的这句话。

“这一行的伤亡比预想中少了太多，我也不是除了杀戮便无事可做，跑操很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