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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打架菩然是不带怕的，只是越打越头疼。

地上爬的全是虫，不仅要防人，还要防着从哪个阴暗角落飞窜出一条冲你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

小巧的毒蛾挥舞翅膀总想着上去咬她两口。

地上潮湿黏腻，无数只幽绿的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

“咕叽”一声，有东西吐出一口粘液，滴落在地发出腐蚀的白烟。

菩然感觉这一仗打完回家再也不想吃饭了。

磅礴浑厚的内力又是一震，四周猛然袭荡开乳白狂劲的气流，卷的虫蛇四飞，身边清出一片空场地。

但很快源源不断的毒物又爬了过来，她一脚将少年踹开，看向地上的脏东西，“啧”了一声，纤细的眉弯起冷厉的弧度。

长剑激荡，直指白眉老者。

老者眼中流露欣赏：“极好的料子，便交由密宗做个傀儡吧。”

他腾空而起，动作快如闪电，呼吸间已经与菩然碰撞了数十招。

“你们一直是这样吗？”

少女足尖轻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反手握剑横在身前，剑身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起来，发出清脆铮鸣。

“见了人不是想扔进池子，就是拉去做傀儡？”

内力似乎是从她的身上流动到了长剑之上，散发出一阵阵云雾白气，就如冬日呼出的寒意，快速在修长凛冽的剑身凝结出一层霜雪晶花。

老者目露惊讶，再也不敢轻敌，只是眉梢一挑，反问道：“为何不呢？”

“这些人活着也是碌碌无为，不如喂了我的宝贝们，活下来他们就会拥有更高的价值，死了练为毒人依旧是无价之宝。”

老者张开双臂，疏狂一笑：“女娃娃，你的气息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你比他们都要强，或许做傀儡是浪费了。”

“来做我们的同伴吧，强者联合，站在最顶端，比帝王快活，可以肆意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我们会赐予你无尽的寿命，永远不会毁灭的肉身！”

他神色狂热，如同赐下莫大恩惠的神明，周边涌动的气息越发强大，看的菩然半耷拉眼皮，手中的剑已经急不可耐。

疯了吧，是不是进邪教洗脑了。

“那些孩子错在哪了？”

她是在问之前撞到她的女孩，那些如同家畜被圈养，最后将要面临宰割的孩子。

“他们生在密疆就是错。”

老者诡异的笑了起来：“我们可以随意……”

“铮——”

杀气森然，如同从地狱冒出，老者话到一半猛然睁大眼睛，被霜雪裹着的剔透长剑一下横到他的眼前。

没有谁出生就是个错误。

连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错的是密疆，这些年过半百的老者却不懂。

菩然掀起眼皮，乌黑的眼瞳幽邃似广袤星空，手中长剑发出清脆长啸。

纯净至极的灵气在这污秽之地催生开一朵朵洁白的花。

挥剑间翩若惊鸿，裙摆叠荡似花瓣，剑身抖落细小的霜花，老者的一切防御在这一剑面前都化作了虚无。

“铮——”

又是一声，两剑激烈相撞，空中迸射开金属高速摩擦的火花，庞大剑气震得万物四散，少女头顶挽着的木簪也轰然震碎。

柔顺的乌发如瀑布散落，被狂劲剑气吹的后扬，菩然眼角眉梢都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悚然感。

先前随魏景舟来密疆探索，看见毒池她怎么可能没感受。

看见勇敢出逃的孩子，怎么会没想法。

他们活着要受罪，死了也要被操控。

这十八层下啊，是下地狱。

十八层上，是人间炼狱。

人在哪里都活的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