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暗沉的积云从天空中压迫袭来。

本来空中已经萎靡的张宝残影，伴随着疯狂的大笑声，体型膨胀起来。几个呼吸间，就扩大数倍，巨人般的身影浮在营地上空。

一种绝望狂暴的气息将汉军全都攒在手中蹂躏，士兵们甚至有种要下跪膜拜的压迫感。

“哈哈哈哈，无知小儿！荒唐诡辩！”天空中的张角残影，昂首立于风雷天地之间，传授天地大道。

“十万被征发出战，背井离乡，参与到战争炼狱中的汉军士卒们！

有人希望官不贪么？有人希望没有乡绅豪族的掠凌么？有人希望没有沉重的赋税么？

我看到了你们内心的答应！

我们好像在泥淖里活得太久，连奢望云端的勇气都没有。官府的皮鞭，门阀的宗法，皇帝陛下的血脉，这些压迫骑在百姓头上太久了！

连喘口气，发个声音，都会呼入那些老爷们的屁味。

一切都太艰难了.......”

鲁肃咽了咽口水，准备反驳。可是，那狂暴绝望气息的压制下，鲁肃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鲁肃意识到，败了。

天空中的张宝残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稀薄。像一个巨大的投影，映射在昏沉雷电交加的天之帷幕上。

士兵们穿着汉军制式的铠甲，加固住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大汉旌旗，【心】中的高地却立起了黄巾天下的旗杆。

张宝的声音在每一个士兵心中如雷鸣划过黑暗混沌的心灵天空。

大营之内，已经没有谋士武将能够出言反驳。

【舌战】的胜利者，肆意开始精神战争上的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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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活着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让这些老狗在我们头上拉屎拉脑？！

不是的。我们是努力把这片泥淖除净，而不是在里面打滚。

水至清则无鱼，之所以有这句话是因为水一旦清澈，怀揣贪念的捕鱼人就会把鱼捕捞殆尽。

但假如并没有这么贪心的捕鱼人呢？

那么水至清，对于鱼来说，或许生活得更为顺畅吧。

也许，这个世界不是黑白分明的。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也没有绝对的清与浊。错与对，都只是判断事物的一种衡量。

也许，这个世界本来混沌一片。但人类在实践中所形成的道德、信仰、乃至社群、社会，让本来蒙昧的洪荒有了【天下】。

所以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错的，水永远不可能清，世界永远不可能和平。

那我们就会回应给你，天下苍生的愤怒！

这一切都很困难，也许终其人类族群的一生都不可能达到，但仍然有许多人为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梦而努力。

这不止是一些人的装逼话，它更是一群人为之奋斗的目标。

从未有人活过的，这样美好的世界。这就是我们不断追寻的【道】。

这才是我渴望的所谓有意义的事！

水为什么无法至清？！

因为，只要有官僚、有世家门阀、有特权差别，这世道就是浑浊的！那么改良和革命者也是必要的！！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

不要问弓弩该不该上弦，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

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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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昨天的最后时刻，庞煖都被张宝的【太平要术·谶纬】攻破心防，被动触发了鬼武神的餐桌，【可口可乐·2.5L版·强·精神抗性】。

苏烈则在早饭的时候，悄悄对庞煖说道，觉得【地公将军】张宝说的内容有些道理。

庞煖、苏烈这样一个生活在后世信息爆炸时代的人尚且动摇，更何况汉军士兵?

虽然，总大将朱儁被迫，再次发动【天下大义】兵法，提振并锁定士气。

但是，庞煖能够明显感受到，军心已经发生变化。只要【天下大义】兵法的锁定效果解除，士气就会暴跌，甚至军队因此直接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中午吃过午饭，总大将朱儁召见庞煖。

.........

“价格不能再便宜了吗？”朱儁问道，短时间内，第二次发动【天下大义】这种战略级兵法，对于朱儁的身体损害极大。一夜之间，这位总大将的头发上出现大量的银白色发丝，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

“很抱歉。”庞煖说道。